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白羽就发现般瓠似乎长高了一些。他心里“咯噔”一下,但却还是避而不谈,只是也将自己的根脚形体变得大了一些,好像这样一切就一点儿变化也没有一样。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羽的根脚已经长到了自己本身形体的极限。再继续的话只能用法术来催大身躯,般瓠便说道:“要不你站在我肩膀上吧!这样咱们俩好能说话。”
白羽想想也对,便站在了般瓠的肩膀上,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神气的鹅了!可神气过后,又不高兴了。毕竟这表示般瓠越来越接近那个既定命运的时限了。
大概是不到两万年的时间之后,般瓠的体形已经巨大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这一天,般瓠忽然觉得自己手中擎着的天、脚下踩着的地一阵震动,一个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是时候了。
他试着松开擎着天空的手,天纹丝未动,并没有下沉的迹象,脚下也没有坍塌的预兆。
白羽抬头,看到般瓠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还是在左右为难着。他想了这么久,也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恨死自己的笨脑子了!
“白羽,咱们俩该说再见了。”般瓠侧着脸看向自己肩膀上的白羽。
“你会死的!”白羽一惊,明白般瓠想做什么了。
般瓠皱了皱眉,抿了一下嘴唇点头道:“嗯,我知道。”
好半天,白羽才咬紧了牙关,特别迟疑的开口:“要不……”白羽想着,实在不行,他就试试自己能不能代替一下般瓠。反正就是失去肉`身而已呗!他觉得自己能承受这个结果。
没等白羽说完,般瓠就微微摇了摇头,打断了白羽的话:“不。”他和白羽如同兄弟,白羽的脑回路又总是特别好懂,他自然知道白羽可能的提议。但是——“这件事只有我能做。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白羽一下子就没话了。般瓠也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也许是几十年吧,般瓠才又开了口:“我也不想死。可是吧,我也真喜欢你给我看的那个世界。蓝色的天,清澈的水,鸟儿虫儿……还有你和你的二郎。”这样说着,他的脸上也带出了笑意来。
般瓠没看白羽,反倒把视线转向了虚空,好像那里有什么景象一样。他的目光变得很温柔,混杂着渴望和向往,最终转化成了坚定。
“我乃般瓠!开天辟地之神!”他的声音大了起来,在天地间像是雷鸣一样轰响。
趴在般瓠肩膀上的白羽,用一双翅膀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假装自己没听出来般瓠的决心,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的落下来。
他不想让般瓠死。可般瓠若是不身化洪荒,那二郎、哪吒、哮天犬、丹墨、绛珠、蘅芜、三妹他们也就都不复存在了!
白羽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拧成了碎肉一般难过,可却一点哭声也不敢发出来。
般瓠见白羽这样,心里面也是不舍。可他自己也知道,作为偷大道而铸天道的混沌魔神之一,自己必须迈出这一步。
“没时间了。”此时的般瓠可比白羽要果断得多,他怂了一下肩膀,提醒白羽道。
白羽的两喙紧闭,硬是把快要落下来的眼泪给憋回去了。这才把捂着自己脑袋的翅膀挪开,撅着自己的喙,努力用鹅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
般瓠原本还有点儿伤感的情绪,一下就被白羽这奇特的颜艺给弄没了。他哭笑不得的摇摇头,而后正了正神色,看向了霞光瑞彩齐发的天际。
“开始了。”般瓠压着嗓子说道。
他话音刚落,天上的霞光瑞彩就起了变化。像是泛起涟漪的湖面一样,活动了起来。
般瓠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最先开始变化的是他的双眼。
他的右眼逐渐变得像玉球一样冰凉,最终变作了太阴月亮,飞出了他的眼眶。
而后是他的左眼,变得火热非常,带着无限的热力化作太阳也离开了他。
般瓠忍不住“啊”了一声,一道电光伴随着雷响随着这一声闪现而后消失。
他吞吐出来的不再是流转的真元气息,而是云;额角滴下的汗水化作了雨。
般瓠没有了双眼,但还有神识。所以他仍然可以“看见”这个世界的变化。
他跪了下来,“看见”自己的躯体变作了山川土地,血液变作了江湖河流。最后,他疲惫的垂下了头颅,开始了最后的变化。
一口清气一分为三,双手、指甲、骨骼……凡此种种都化作了前所未有的生灵。
这些生灵是混沌魔神身躯所化,刚刚出生的时候,还十分的幼小。
原本隐匿在洪荒之外的各路混沌魔神一见这种情形,立刻就一拥而上:无论是混沌魔神般瓠,还是这般瓠身躯所化的新生灵,对他们来说可都是大补啊!
在般瓠变化的过程中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白羽此时正是一腔难过无处发泄的时候,见到这么多不长眼上来占便宜的混蛋,哪里会留手?
白羽的根脚明明是鹅,但此时恨急了的他,却超脱了鹅叫声“嘎”的声音,发出了一声类似野兽一般的“嗷咾”叫声,一下子就扑了出去,一身开天辟地的修为立刻就施展开,把这些魔神一个个的都斩落在了洪荒之内,给洪荒的进化又添砖加瓦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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